混沌夜凿玄黄剖,书契创录垂不朽。
谁将汗简编湘云,渥漆濡丹示悠久。
苍颉馀制见鸟迹,孔壁遗形有蝌蚪。
篆籀孰启冰斯先,分隶每变钟王后。
后来众体多纷更,幻若浮云化苍狗。
徐君适生千载下,体法潜心希八九。
妙知化与心神融,造化无端落吾手。
俨如泰否通往来,解使阴阳成杂揉。
江南此艺虽云多,探赜钩玄只君有。
方今四海洽文化,儗作般那颂元后。
摩崖秦岭空峥嵘,妙手须君镌岣嵝。
众书之中虞书巧,体法自然归大道。
不同怀素只攻颠,岂类张芝惟创草。
形势素,筋骨老,父子君臣相揖抱。
孤青似竹更飕飔,阔白如波长浩渺。
能方正,不隳倒,功夫未至难寻奥。
须知孔子庙堂碑,便是青箱中至宝。
欲护亲茔荐福殊,僧蓝营葺几年馀。
名因先帝鸿恩锡,牌得君谟大字书。
佛宇增辉良自尔,乡庐传美孰加予。
须知体法多奇处,深造钟王奥妙墟。
长安古名都,汉唐以来帝王宅。当时高冠大带接迹公卿间,声名大半文章伯。
能书万变轶出意象外,那局体法就常格。杰词精翰在处勒琬琰,从此关西富碑石。
咸阳原头螭蟠龟负不知数,风雨皴剥尘土蚀。
荒郊坏宇大者卧榛莽,小者老祠佛庙往往龛屋壁。
忆初来长安,于此心颇溺。朝披夕购自忘倦,一纸不吝百金易。
岂惟读辞玩点画,汉唐往事皆历历。始者累一以至百,今既累百至千未免广搜觅。
古人载书兼两惧猜谤,今我车载不足更囊积。中郎知我有碑癖,封寄数本跨数驿。
中郎中郎虽欲遂愚癖,愚也字学不进。文格不长,翻愧嗜此苦无益。
虽然古人亦或有所嗜,又恐一朝舍此愚意无以适。
碑乎誓将蓄汝永吾好,不已圣犹贤博弈。
敝周僿于文,老子谈大道。
仁义已末流,体法固行潦。
虚无抱玄珠,清净为至宝。
掊斗息群竞,死圣止大盗。
谓可愚斯民,狂澜复既倒。
不知世大变,万伪火就燥。
欲以区区言,反俗入羲昊。
浑沦五千言,道德何浩浩。
汉尝求其说,施用未深造。
衣食已有滋,烦苛以能扫。
惜哉衰世士,学术失探讨。
流而为刑名,惨礉极枯槁。
但见多申韩,举皆罪黄老。
圣人无常师,有善取舆皂。
问礼固有然,谁谓孔徒小。
遗貌知是非,君无论丑好。
汉唐遗刻在江干,右史殷勤辑坠残。
剔去藓文人乍识,传来墨本字犹完。
六书体法从兹辨,二费声光遂不刊。
何必临池苦萦思,燕闲时得坐隅观。
五字极难精,知君合有名。
磨砻双鬓改,收拾一编成。
泉落秋岩洁,花开野径清。
渐多来学者,体法似元英。
颇怜汪参若,萧疏真韵士。兴来狂且逸,烟云濡满纸。
走笔如旋风,骇浪鱼龙起。尤工换鹅经,临摹何大似。
奕奕饶风神,无乃前身是。画沙与印泥,尽入锋芒里。
体法归自然,妙哉技至此。咄咄叹古人,怅不及见尔。
众书之中虞书巧,体法自然归大道。不同怀素只攻颠,
岂类张芝惟创草。形势素,筋骨老,父子君臣相揖抱。
孤青似竹更飕飗,阔白如波长浩渺。能方正,不隳倒,
功夫未至难寻奥。须知孔子庙堂碑,便是青箱中至宝。